吊詭的“貨幣戰爭”
2010-10-26 14:27:00 來源:網絡 編輯:56885 關注度:摘要:... ...
楊國英 逢G20會議召開前,人民幣匯率之爭即盛,在G20會議召開之際,該爭論燃至沸點,這已成為2003年以來不爭的事實。今年亦不例外,只不過相比往年,除了美國一以貫之的強攻外,更添了美國眾議院的立法、巴西財長的“實話實說”、日本央行的反常干預等話題佐料,從而顯得今年匯率之爭異常煩雜、嚴重,難怪各界紛紛冠之以“貨幣戰爭”。
那么今年究竟是“匯率之爭”,還是“貨幣戰爭”?這個定性很重要,就如同戰役之與戰爭的差別,有局部與全局、表層與縱深之分。
回溯以往,我們冷靜觀之,今年的匯率之爭與以往并無太大不同。實際上,針對人民幣匯率,美國自2002年至今就未消停,美國參眾兩院的立法大棒于2005和2007年均曾使用,亦非今年獨有(9月29日美國眾議院通過《匯率改革促進公平貿易法案》),應是老調重彈;而巴西財長的“實話實說”,實非針對人民幣升值,而是著重針對歐美貨幣的紛紛貶值;即便是日本央行針對日元升值的反常干預,表面看來是附和美國的人民幣匯率攻略,實際亦是滿足自身經濟發展所需。
如是觀之,往年所稱謂的“匯率之爭”,今年升格為“貨幣戰爭”(即使是預期),實無道理。此種稱謂之變,如是美國有意為之,則其有恐嚇、唬人之心。如是我們自身無意稱之,則顯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一如既往的“匯率之爭”,實無“貨幣戰爭”所言之嚴重。但此番匯率之爭亦有它吊詭之處。
其一,美國經濟的持續不振,源于人民幣的價值低估嗎?
顯然不是。實際上匯改5年至今,人民幣對美元升值已近25%,幅度不可謂不大,但同期美國經濟除了2008年虛擬經濟破滅前后的過山車,其實體經濟并無改觀,相反呈惡化之勢。
美國屢屢將其實體經濟不振,責之為人民幣低估,明顯是“待人嚴,律己寬”。而其如此,除了有應付選舉、憂慮失業之因,更由于其一直以來依賴的“投資公司”式路徑。要理解這一點不難,只要注意到“美國作為全球最大債務國,但其國際收支凈收入帳戶卻始終為正”這一事實,你就能洞穿美元“投資公司”的本質——這家公司通過發行美元債券(他國認購)獲得持續資本金,再將其資本金投資到他國。如此,只要其投資回報率高于融資成本即可獲利,而這對于美國很容易辦到。假定其融資成本(美元債券利率)相對恒定的話,其只要令美元貶值,即可通過他國貨幣的升值紅利,推高其在他國所投資產的回報率。
這種獲利方式,對美國來說,可謂易如反掌、方便得很。其實體經濟持續不振,根源即依賴于此種“投資公司”式的路徑,又豈能吊詭地責之為人民幣低估。
其二,人民幣匯率加速上升,果能救世界經濟于水火嗎?
顯然不能。其實,中美貿易的失衡、美國實體經濟的不振,其根源在于中美兩國的內部經濟結構問題,與匯率因素關系不大。
此番美國鼓動歐盟共同提出,世界經濟的失衡需要通過人民幣匯率加速上升來求解,這明顯極為荒謬,且有前車之鑒——1985年,美國同樣以巨額貿易逆差為由,逼迫日元升值。而日本亦因順應美國所愿,加速日元升值(2年時間,日元對美元升值一倍),最終拖垮日本經濟,致使日本經濟迎來20年的經濟黃昏。而日元的快速升值,其實并沒有根本改變如美國所言的“貿易失衡”,美國的汽車、電器、電子工業,也并未因此而抵擋住日本獲得新生。
所以,苛求人民幣匯率加速上升,純屬吊詭之辭。此舉除了陷中國經濟于困境外,別無益處——中國之低附加值制造業因此可能會流向越南、印度尼西亞等東南亞國家,卻不會流向美歐(亦非他們所愿)從而救其實體經濟于水火。
以上兩個方面,實質是一個命題的辯證分析——美國實體經濟的持續不振,并非所謂的“人民幣低估”所致,而“人民幣加速升值”同樣不能救美國經濟(世界經濟)于倒懸。
美國當下不應持續糾纏于人民幣匯率問題——中國自會根據自身經濟發展階段,循序漸進地升值,而不會不計后果地加速升值。美國應反求諸己,通過務實的實體經濟振興,來換取全球經濟對其的信任值。如其仍然執迷于“印鈔紅利”,則美元之全球儲備的功能,早晚會被世界各國所拋棄,屆時其特有的“投資公司”獲利模式亦會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