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強
    2月8日，春節長假最后一天，我搭朋友的車從河北老家返回北京。想到免去了搭乘長途汽車的麻煩，心里十分高興。然而，幾個小時后，愉快的心情就無影無蹤了。
    下午兩點出發，40分鐘左右，來到了京港澳高速公路入口附近，不遠處是107國道，兩條路都可到達北京。朋友問：“走哪條？”我打趣道：“高速唄。你心疼高速費啊？我替你交！”朋友笑笑：“誰交費先不管，關鍵是今天是春節長假最后一天，高速上車輛肯定多，杜家坎兒收費站前又得排長龍了。”
    盡管我們都有排隊1小時通過杜家坎的經歷，但最后還是決定走高速公路。因為國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穿街過市，容易出事故。而且國道路況更脆弱，一旦堵起車來，絕非一時半會兒的事。
    剛剛駛入京港澳高速公路，路面情況還可以，車速也不慢。但是隨著車子接近六環路，前面車行速度明顯減緩。看著路牌上“為避免擁堵，盡量繞行六環路”的溫馨提示，我有些心虛了。
    “要不咱們也繞一下？應該不會太堵吧。”朋友打開車窗，向前后看了看，不知何時我們已被卷進了一股綿延的車流里。“繞六環太遠，再說估計進城都不太好走，我看還是往前走吧，畢竟離杜家坎也不遠了。”朋友說著看了看表，“下午4點，不知到杜家坎會是幾點。”
    我們繼續向前，車越來越多，速度也更加緩慢，幾輛之前飛馳而過的車子，原來就夾在不遠處的車流里，早沒了剛才的威風。兩輛并排行駛的車里，坐的應該是熟人，他們索性把車窗打開，偶爾笑著聊上幾句。大家知道，急也沒有用。
    根據北京市規定，載重貨車不得進入五環路，況且又是春節期間，所以路上的大貨車并不多，偶爾能見到幾輛郵政物流車和超市配送車，在發動機的喘息聲中，亦步亦趨，時停時進。由于車體較大，他們在車流中并不能像有些轎車那樣見縫插針，行進的速度自然要慢些。
    下午5點，車輛緩慢行駛的源頭——杜家坎收費站，終于出現在視野中。這時我們已在高速公路上慢騰騰地“走”了兩個小時，之前愉快的心情早已不知去向。說到杜家坎收費站，經常開車進出北京的人都不會陌生，一是由于位置重要，從西南方向進出京城的必經之地；二是由于堵車，每到過節放假車流高峰，沒有不堵的時候。
    依照收費通道的分布，汽車長龍分流為若干條。放眼看去，周圍的車輛，包括一輛廂式貨車在內，掛的幾乎都是北京牌照。朋友說，當天返京的都是在京上班族。另外，位于京西南的豐臺區和房山區，近些年發展很快。有些在北京市區上班的人在這里買了房，這條路也成了許多人開車外出和返家的必經之路。此外，一些連鎖超市分店的落戶，使配送車、冷藏車等貨運車輛也日漸多起來。“按說這里跟市區也沒太大差別了，通過收費站怎么還收費呢？”朋友有些不解。其實，許多人都覺得，為了避免堵車，杜家坎應該要么免費通行，要么把收費站往外挪挪。
    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當我們可以看到一起一落的標志桿時，半個小時又過去了。為了讓車流通行快些，主管部門也想了辦法，如收費站采取了復式收費，除收費亭內的員工外，還有一些員工拿著便攜收費設備站在路邊。交警、協管員等都在忙碌地引導車輛通過。只是與洶涌的車流比起來，收費站的通過速度還是顯得緩慢。
    終于“爬”過了杜家坎，立時感覺天寬地大。朋友打開收音機，正在播新聞，其中一條是“春節期間河南、寧夏、陜西等省推出收費公路限時免費通行政策，專家呼吁各地積極效仿”——春節期間，交通繁忙，有些收費站成為交通堵塞的原因。即便全面取消高速公路收費暫不可行，但在節假日限時免費卻并不困難。如果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收費站就把一條高速公路變成了“擁堵公路”，使人流不暢、物流受阻，不能不說是一種損失。
    車窗外夜色漸濃，我們繼續向市區行進。以往只需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今天走了近四個小時。我和朋友回頭看看身后仍在排隊等待的汽車長龍，不由得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