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敏沉靜、自信。作為國內最大的家電企業的首席執行官,他給記者最深的印象是他的憂慮意識。
張瑞敏沉靜、自信。作為國內最大的家電企業的首席執行官,他給記者最深的印象是他的憂慮意識。
他說:“幾年前,國內家電市場上,我們是第一名,前五名都是中國企業;現在我們仍是第一,后面卻有兩三家是外國公司了。”
5年前,在家電市場一派繁榮時,張瑞敏在海爾推動了一場“革命”,其目標就是“有價值的市場訂單”。圍繞這個目標,海爾開始推行“市場鏈”。
海爾將目前仍在進行中的這場“革命”稱之為“流程再造”,但事實上,這個概念并不能涵蓋這場“革命”的全部。對于一個擁有3萬名員工、年銷售額過700億元的跨國公司而言,在家電市場競爭已變得慘烈的背景下進行這樣的機制創新,風險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流程再造,將傳統的職能管理變成市場關系,這樣的創新不是一紙通告就能完成的。單是企業的內部機構,海爾5年來就調整了42次。而結果是,海爾在這5年中沒有卷入行業價格戰,成為國內許多家電企業效仿的榜樣。為此,海爾許多干部每周工作70個小時。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張瑞敏沉吟道:“太累了。”
很多人猜測海爾以世界500強為目標,但張瑞敏卻表示:“500強里還有百強,百強里還有十強,十強里還有第一。即使做到了第一,還有一個如何保持的問題。”
海爾的實踐,可能把許多關于企業管理的理論變成了“傳統的”、或者“經典的”。國外不少商學院都把海爾目前所做的作為教案研究。不少專家研究后都說:“如果‘流程再造’能成功的話,將會如何如何……”
對這些說法,張瑞敏微笑著回答:“還有那個‘如果’呢。”
流程再造要實現“三個零”:信息流的零距離、物流的零庫存、資金流的零營運資本
記者:海爾實施“業務流程再造”已經5個年頭了,總體進展情況能否概括一下?
張瑞敏:我們現在和將來要做的主要是“流程再造”,我們自己把它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1998年的9月8日實施市場鏈流程再造,到今年9月8日,一共是5年時間,以“三化”為原則,信息化、扁平化、網絡化,利用信息化進行組織框架再造。我們這一階段的“三化”主要體現在,利用信息化把各種資源整合起來,如物流、商流、訂單信息流的整合。有人認為海爾這樣做是把權力集中上來而已,其實不然。原來不集中,是因為沒有信息化手段的支持。
海爾“流程再造”要帶來“三個零”:信息流的零距離、物流的零庫存、資金流的零營運資本。零庫存首先是觀念問題,企業有倉庫就是錯的,企業的倉庫應在高速公路的貨車上。要實現零庫存就必須是零距離,與用戶零距離。如果生產出來的產品不是顧客想要的,就不得不放在倉庫里;庫存就是這樣產生的。只有實現了這兩個零,零流動資金才能實現。我覺得對企業來講,零流動資金是條生命線。
我們第一階段搞的信息化,表面看是三個流,像信息流、物流、資金流整合起來,實際上使整個組織結構適應市場。信息化帶來扁平化,扁平化是在信息化基礎上讓每個人直接面對市場。政府部門精簡機構是為了減少層次,而我們所做的扁平化已經沒層次了,每個人都面對市場。這對傳統的管理體制是一種挑戰,能否成功則是另一回事。
扁平化和信息化的目的是網絡化。成為網絡化的企業,我們要把企業物流變成物流企業,要整合全社會資源,不是僅僅為一個企業而做,而是為整個社會而做。
后面我們再來做的第二階段就是怎樣把每個人變成“SBU”(策略事業單位),前一階段是以“三化”為主,第二階段是以“三主”為主,即主體、主線、主旨。
主體就是把每個人從管理的客體變為主體,從管理者變為經營者,打破了傳統管理的經典。
主線就是所有員工圍繞一條線,這條線就是從用戶得到訂單到使他滿足,這就是一個閉環。
主旨就是每個人都成為“SBU”。這個“SBU”不是傳統管理的只管干、上級給你發錢,而是自己成為經營者,比如說發貨員都要變成發貨經理,對自己發的貨物負責到底,我們要求少了一件他要自己掏錢。每個人從自己的經營中得到收入,每個人都在經營。
如果員工相互之間都微笑而不對市場微笑,結果只能是市場不對你微笑了
記者:海爾推行市場鏈是受到啟發呢,還是企業發展的一種必然?
張瑞敏:美國的哈默博士1994年就提出了“流程再造”的設想。1998年,我認識到這是一個潮流,結合海爾也應該這么做,這是信息化時代重要的改革。
我們提出的市場鏈還受“波特價值鏈”的啟發。但價值鏈局限于企業內部,我們有些地方和他的理論差不多,把事業部、本部鎖定價值空間,每道工序都要增值。
市場鏈要求每一次傳遞,從生產到銷售形成閉環,首先獲得有價值的訂單,才能進行操作。“波特價值鏈”主要體現在內部,而我們把市場競爭引入到內部競爭,把市場訂單變成每個員工的訂單。
記者:印象中,中國的企業管理并沒有可以照搬的經驗,對“市場鏈”也有種種非議。
張瑞敏:有人說,這種市場關系會把員工間原來的微笑變僵硬,因為同事之間變成了競爭對手。這種說法背離了企業管理的宗旨。德魯克說過一句話,組織的宗旨是解放并動員人的能力而不是使它對稱或和諧。如果相互間都微笑而不對市場微笑,結果只能是市場不對你微笑了。而且對員工個人來說,如果能實現自己的最大價值,這樣的制度應該是最人性的。
有時我們也在想,到底會不會成功呢,應該很難。外國人來把我們的市場鏈做成教案,他們也說,如果海爾成功了,將是獨一無二的。
為什么這樣說呢?市場鏈不是一種管理方法和模式,而是一種體系。中國從改革開放到現在沒有自己的管理模式和體系,曾被稱為中國的管理體系的就是承包制,但承包制在農村可以,在工業上就徹底失敗了。為什么?要成為一種管理體系,要具備兩點,一是必須是個有機整體;二是必須體現競爭法則。承包制不具備這兩點,首先不具備各種制度的統一性,不是有機的整體,所以出現光管產量不管質量的現象,最后導致個人負盈,企業反而負虧。
傳統的企業都是經營上級,而“SBU”卻要經營市場。企業滿足用戶的要求,必須“無邊界”
記者:從去年6月起,“SBU”在海爾內部就被非常強調了,在這之前好像不是這樣。
張瑞敏: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我們才開始著重強調“SBU。因為在這之前,部門的組織結構存在很多問題,那時精力主要放在這上面了。物流、商流整合后,還有需要調整的地方,但整體結構已經可以順起來了。過去順不起來,相互間不支持,費了很多時間。
記者:有人認為,海爾的“OEC管理”已經是企業管理的極限,它與“SBU”有什么關系?
張瑞敏:“OEC”不是建立在信息化基礎上,也不把市場引入企業內部,而是從企業內部把每個事情做到位,人人都管事,事事有人管。
“OEC”不能否定,但要與市場聯系在一起。比如我們這個會議室,如果是“OEC”管理,那么服務人員只管把衛生打掃得干凈,客人方便不方便他不管。“SBU”不同。“SBU”以創造有價值訂單和用戶滿意度為中心,關注的是用戶對我是否滿意。
我剛到電冰箱總廠時,一年的冰箱產量才1萬臺。現在,我們一天的產量就是1萬臺。再靠以前的管理辦法肯定不行。現在搞“SBU”,要求人、訂單和收入三者一致,如果沒有信息化不可能做到。
記者:像物流的張永劭,它既給海爾采購又給社會上的客戶服務,這與通常企業與外部市場的關系不一樣。
張瑞敏:我們提出要推倒企業內外兩堵墻,因此今后不可能有邊界了。現在用戶的要求變化非常快,要求又非常高,企業如果劃定一條邊界的話,可能就很難整合到外部的資源,而單靠企業內部的能力又不可能滿足用戶的要求,所以它必須是無邊界的企業。
記者:既然是無邊界企業,那么職工認同企業的是什么?如何區分自己是在海爾?還是在別的企業?
張瑞敏:其實對于員工來講,他所需要的就是把他也變成一個經營者,像一間小公司一樣。他首先會問你給我創造了什么樣的條件,到底這家公司能盈利多少,我從盈利中可以得到多少收入。
記者:無邊界類似“無”的境界,我理解這種管理思想的本質應當是所有資源都是共享的。
張瑞敏:我們是這樣推進的,但推進的程度距離我們想要達到的還有距離,因為畢竟落實到具體人身上,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排斥心理。比如你讓他整合外部資源,他會想,我就是最好的,誰還能做得比我更好呢?而且有時還會想,我整合別人的資源干出來,那不就顯得我不行了嗎?所以必須給他市場的壓力。傳統的企業都要經營上級,因為上級說了算,上級來肯定你干得好還是不好,決定你應得多少,但現在要改變為經營市場。
記者:從某種意義上說,海爾現在沒有上下級了。您說過,原來是上級指揮下級干,現在大家都是用戶的下級。
張瑞敏:對,你要經營“SBU”,你要給他們提供一些資源,而且“SBU”各自都有自己的市場目標,現在產品本部的本部長已經不管事業部了,他管的就是創造訂單,能拿回多少訂單來。在他手下有型號經理,他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大型號經理,他的任務是怎么規劃有沖擊力的產品或做其他正確的事。小的型號經理,每個人負責一個型號或兩個型號。大型號經理,手里有十幾個型號,這十幾個型號哪些能打響?哪些應在這個地區打,哪些應在那個地區打?他像一個統帥一樣負責全國的市場。具體的型號經理他只負責一個具體型號。我這個型號很好,創造了10萬元的產品,但對于本部來說,10萬是遠遠不夠的,要100萬,可不可以使每個型號經理都達到10萬的業績?這樣10個型號就能做到100萬。如果做不到,就是本部長這個大型號經理沒有把做不到的型號經理經營起來。你能不能使你的型號經理都達到目標。如果達不到,你就要研究了:是他的能力問題?還是你提供的資源問題。
記者:管理上的這種變化對每個人的影響是深刻的。據我了解,直到去年,許多人思想還轉不過彎來。就像你說的,拐彎時不能保證每個人不暈車。2001年干部考核,事業部有13個干部被處分,去年業績考核如何?
張瑞敏:少一些了。
記者:是主動性強了嗎?
張瑞敏:這種觀念基本上開始變了。像本部長一級,原來是不理解甚至持不支持的態度,但現在一般都轉過來了。比如家電行業,有些原來非常非常好,現在卻虧損得很厲害。所以很多人說,我們幸虧搞了“流程再造”,否則現在再搞的話,會沒有財力支持。家電行業已經微利了,再出現一些問題,彌補是很難的。
記者:所以對海爾來說,1998年意味著一次機會。
張瑞敏:對。
記者:暴露問題過多,會不會影響大家的情緒?
張瑞敏:那是肯定的。但如果你有非常明確的路線和目標,咬著牙一步步做下來,就會沒問題。
記者:我們來海爾后,最深的印象就是海爾就像一所學校,教每個人做正確的事情。
張瑞敏:應該說是互教互幫吧。其實也不是你教給人家怎么做,像基層管理人員好的做法也會啟發我。另外,這對于其他管理人員也有很大的幫助作用,也可以稱為腦力激蕩。
好比一場足球賽,指標是一定要進兩個球,但進了兩個球,不等于每次進攻都是成功的。要把問題經營掉
記者:有人說“流程再造”的成功率只有20%。
張瑞敏:那還不是“流程再造”,只是搞“ERP”(企業資源計劃)。大多數都是失敗的,大多數企業都是這樣。最大的問題就是一般的企業會找一家咨詢公司來,給我做一個“ERP”,但信息化靠組織結構支持,組織結構不變的話,信息化沒辦法。你組織結構里原來信息的傳遞就是割裂的、分段的,信息不是直接暢通的。你原來就不知道數據間的邏輯關系是什么,計算機不可能找出來。所以做下來后,很多企業就變成無非是原來財務報表手工來做,現在計算機來做。也有一些國際大公司到我們這兒來,說到你們這兒做非常麻煩,因為計算機專家不是管理專家,需要你們先搞清楚,我就要這個東西,通過編程來達到。你自己不知要什么,你想讓他給你做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事兒。好比你不會畫畫,但你可以告訴會畫的你想表達一個什么構思,那個畫家可以給你畫出來。如果你沒有自己的構思,那怎么畫?
記者:這也是培養“SBU”的一個核心觀念,應該達到什么目標,應該得到什么東西?
張瑞敏:對。或者換句話說,原來只是企業要什么,企業很清楚,現在要把企業要的落實到每一個人。每一個人所做的加起來又超過企業原來要的。所以我們現在有一點,不僅與國內企業不同,與國外企業也有很大不同。一般企業包括我們的管理人員收入過去都是這樣:你的收入就是部下經營成果的總和,但現在不是這樣了。比如一個車間,任務是生產100臺,干出100臺就完成任務了,但現在不行。比如一個車間10個工序,每道工序是不是都達到100臺的要求了。比方說原來的車間主任的目標是100,一開始干得不怎樣,到最后一天了,大家拼命加班,也就完成了;或者說10道工序里,有9道工序都完成了,只有一道工序沒完成,這一道工序拼命加班,表面看也完成了,但問題隱患會越來越嚴重。現在要求每道工序都要超出100臺,怎么做,我針對每道工序來考核,可能完成100臺了,如果9道工序是完成的,只有一道工序沒完成的話,你也要負責。所以就不一樣了。
其實這個道理就好比一場足球賽,指標是一定要進兩個球,但進了兩個球不等于每次進攻都是成功的。當然結果還是要的,但要在結果完成的前提下再研究存在的問題,把這些問題都經營掉。
企業需要創新,更需要持續的創新,而每個人最難做的就是持續創新。流程再造成功標志是建立機制
記者:海爾流程再造過程中有很多標志性的概念,比如零冗員、簡單化和簡化,02牌剪刀……
張瑞敏:我認為世界上最美的事物可能就是簡約。中國傳統文化里“中庸”應該是非常重要的,過去把中庸看做是走“中間道路”、“和稀泥”,其實是不對的。《中庸》有一句話:“極高明而道中庸”。02牌剪刀其實就是中庸之道。既要問題到0,又要2位數增長,這兩個都是極端,但必須把這兩個極端都走到了,達到的才是一個更高的目標。如果你去掉了其中任何一個,那都是偏頗。又如《論語》所說的“過猶不及”,過了和不及都不行。
“剪刀論”是楊綿綿總裁起的名字,我當時提出這樣兩個指標,她把它形象地比作剪刀,實際上如果少了一個刃,或只有一個刃鋒利,那么你這個刃再鋒利也沒用,必須兩個刃都鋒利才行。
記者:海爾的“真誠到永遠”,是不是一個用傳統文化觀念來解決中國產業工人素質的問題?
張瑞敏:中國比較傳統的一些東西大家比較容易接受。但傳統文化中不太好的東西也應當注意,比如說傳統文化中的“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其實就是不要公平而要平均。市場鏈其實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外國公司大家都習慣了,你掙多少錢那是你的事兒,我認為老板給我的不合適我就不在這兒干。但中國不行,他一定要打聽別人怎么樣。市場鏈就是明碼標價,你如果嫉妒別人的話,任何崗位都可以公開競爭。
其實,國家、團隊、企業都一樣,都面臨著效率、公平和穩定三者間的關系。有時候突出效率了,公平問題就不好解決;有時候太過穩定了,公平變成了平均,又沒有效率了。所以三者要兼顧,解決的辦法就是與市場掛在一起,誰給市場創造了價值誰就提取自己的價值。這也體現了精神激勵,誰給市場創造價值就是給自己創造價值,或者說你給市場創造價值體現了你自身的價值。
記者:有不少評論說,海爾是不可模仿的。
張瑞敏:也不是不可模仿,因為我們自己還沒有一個成熟的模塊。現在的問題是把它變成一種機制還有困難。我們計劃干5年,從今年開始到2008年奧運會時,也就是2008年9月8日。現在要規劃出一年一年做什么。為什么一定要5年?我想,簡單說就是一定要把它變成一種機制,但變成一種機制會相當困難。為什么?這個機制不是說你推一推就動一下,而是自動引發的,而且相互之間要咬合得相當好。現在等于靠上邊強力推著向前走,而不是靠機制推進。
創新,就是不斷挑戰自己的成功。如果海爾對中國的工業能做一點貢獻的話,就是希望能使中國的企業有一種精神,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一種創新的精神
記者:很多企業都在學海爾,海爾提供給社會的基本經驗是什么?
張瑞敏:現在,一般企業都還是想借鑒海爾一些東西以對他們有所提高,但是我們所希望的是:如果我們對中國的工業做一點貢獻的話,希望的是能使中國的企業有一種精神,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一種創新的精神,這就是我們希望的。其實我認為現在中國企業缺少的正是這種精神。改革開放發展到今天,有哪家企業發展是受到了資金的制約、設備的制約或技術的制約,我認為所有這些問題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缺少自強不息的精神和創新的精神。
創新,我個人理解就是不斷挑戰自己的成功。日本的年功序列、事業部制等管理方法,歐美很多公司都去學習,你說它是不是成功?是成功。但把這種成功固化下來,而且把這種成功的思維方式固化下來卻是最危險的。這有點像競技體育的冠軍,都是被自己打敗的。跳高項目沒有一個冠軍是因為成功得到金牌的,都是因失敗得到第一。沒有哪個不是掉了橫桿當冠軍的,別人到不了的高度,你到了,你要再挑戰你到不了的高度,你肯定要倒下來。
創新也是這樣,是你不斷挑戰新高度的過程。這些道理,說說簡單,做起來很難,太累!好不容易想到這個辦法,然后馬上又想這個不行了,我又要想下一個。你不可能天天都能想出來,但通過市場鏈,每個員工都來想,就會解決這個問題。如果把創新的空間和壓力分擔給每個員工的話,很多你想不到的事兒,他們就會替你想到。
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的區別在哪兒?我看就在這里。計劃經濟是上邊什么都定好了,你來干。市場經濟是你自己到商海里去競爭,你什么辦法都會想出來。
記者:去年,海爾創業十八周年時,您寫的《時空飛碟》的文章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們想知道,您是如何保持創業和創新的激情的?
張瑞敏:現在我們提出“兩創”:創業和創新。國外企業也有一句話:對企業來說,最難的是成功了以后再贏一次。實際上你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有“兩創”精神。而創新就必須突破過去的條條框框。過去海爾有成功之處,是因為有一種創新精神;今后海爾還想成功,就必須保持“兩創”精神,使創業和創新的激情像基因一樣移植到員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