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廷
    一邊是煤炭進口持續大幅增加，一邊是因需求低迷，銷售困難，國內部分煤炭企業不得不減產，進口煤持續增加給國內煤炭市場和煤炭企業帶來的影響確實不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看待？是否有必要對煤炭進口采取限制措施？
    今年一季度，我國煤炭進口同比繼續大幅增長。海關數據顯示，一季度我國累計進口各種煤炭8000萬噸，較去年同期增加1839萬噸，增長29.8%。與此同時，煤炭出口進一步萎縮，一季度累計出口各種煤炭204萬噸，同比減少116萬噸，下降36.3%。進出口相抵，一季度煤炭凈進口量達到7796萬噸，同比增長33.5%。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下游行業用煤需求整體較為疲軟，各環節煤炭庫存較高，今年一季度國內原煤總產量不僅沒有增長，反而出現了小幅回落。統計數據顯示，一季度，內蒙古、山西、陜西三大煤炭主產省區，除了山西原煤產量小幅增長0.7%之外，內蒙古和陜西分別下降8.6%和0.4%。
    一邊是煤炭進口持續大幅增加，一邊是因需求低迷，銷售困難，國內部分煤炭企業不得不減產，進口煤持續增加給國內煤炭市場和煤炭企業帶來的影響確實不小。部分煤炭企業提出了采取措施限制煤炭進口的政策建議。對于煤炭進口持續大幅增加，我們究竟應該如何看待？是否有必要對煤炭進口采取限制措施？
    筆者個人認為，我們應該從兩方面看待，一方面，對于整個國民經濟來說，煤炭進口增加總體上是好事，尤其是2009年以來煤炭進口持續大幅增加很好的補充了國內煤炭供應，穩定了市場，不應該輕易采取限制措施；另一方面，隨著煤炭進口不斷增加，低熱量的褐煤和高硫煤進口量快速增加，這些煤在使用過程中給環境帶來了較大影響，有關方面應該予以重視，著手研究對高硫、低熱量煤的進口采取一定限制措施。
    首先需要明白的是，近年來煤炭進口持續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講是前些年我國煤炭需求快速增長，煤價大幅上漲的結果。2001年，我國煤炭表觀消費量僅有138436萬噸，2011年，煤炭表觀消費量達到372688萬噸，10年年均增幅達到10.4%；2011年12月份，秦皇島港5500大卡動力煤平均平倉價為820元/噸，與2001年均價相比，同樣增長2倍以上，10年年均增長率達到11.8%，遠遠超過同期CPI和PPI年均漲幅。在中國等新興經濟體強勁需求和國際煤價不斷走高帶動下，各煤炭出口國煤炭行業投資熱情普遍較高，近年來不斷有新增產能釋放，煤炭產量快速增長，國際市場供給增加，為我國增加煤炭進口提供了可能。數據顯示，2011年，印尼、哥倫比亞、俄羅斯、南非等國原煤產量均創出歷史新高，2009~2011年，以上四國原煤產量年均分別增長12.6%、8.6%、5.2%和0.9%，其中哥倫比亞和俄羅斯分別超出2001~2011年10年年均增長率1.6和3.1個百分點。
    毫無疑問，2009年以來進口煤快速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補充了國內供應，對平衡國內煤炭供求、穩定國內煤價發揮了重要作用。目前，在我國華東及東南沿海地區，進口煤的作用已經難以替代，成為煤炭市場上的一只重要力量。盡管由于經濟增長放緩，國內煤炭需求轉向疲軟，進口煤繼續大幅增長對國內煤市的作用已經由之前的“促進平衡”變為“導致失衡”，國內煤炭企業的市場壓力越來越大，但對于過慣舒服日子的國內煤企來說，讓其承受點壓力，參與下競爭未必是壞事。因此，不可以輕易限制煤炭進口。另外，從國際貿易原則來講，對煤炭進口采取限制措施，有悖市場開放和公平貿易原則。
    不過，在我國煤炭進口總量快速增長的同時，也應該看到進口煤種結構的變化——褐煤進口增長更快。2009~2012年，我國年褐煤進口量增長9倍以上，褐煤進口量占煤炭進口總量的比重由2009年的4.5%上升至2012年的18.6%。目前，我國褐煤進口量占全球貿易量的比重接近95%，也就是說，各國出口的褐煤基本上全部出口至了中國。褐煤是成熟度最低的一種煤，其揮發分含量接近或超過40%，水分、灰分含量較高，直接燃燒效率低，同時污染物和二氧化碳排放量大。我國進口的褐煤幾乎完全被電廠用來和其他煤進行配煤后直接燃燒，結果對空氣和環境的影響可想而知。今年年初的霧霾天，想必許多人仍然記憶猶新，當時，哈爾濱便將霧霾天的罪魁禍首指向蒙東的褐煤，正是褐煤的直接燃燒帶來了大量煙塵和污染物。當然，在能源資源的稀缺性不斷得到體現的情況下，褐煤也被越來越多的國家得到重視，但這是以褐煤提質和清潔高效利用為前提的。對我國來說，在空氣質量不斷下降的背景下，似乎有必要對直接以鍋爐燃燒為目的的褐煤進口，甚至國內褐煤生產進行一定限制。
    在褐煤進口幾何級數增長的同時，由于美國煤炭供求發生重大轉變，其高硫煤也在憑借其價格優勢積極開拓中國市場，這類煤進口回來之后很容易導致電廠二氧化硫排放超標，從而給減排和環保帶來壓力。為了防患于未然，似乎也有必要對這類煤進口采取一定的限制措施，比如禁止進口硫分超過3%的煤，或對其征收環境關稅。
    總而言之，為了充分利用國內外兩個市場、兩種資源，不可輕言限制煤炭進口。但是，為了更好的利用國內外資源和市場，并將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時促進污染物減排和環境保護，不排除可以對部分煤種進口采取一定限制措施。
    （作者系長安能源咨詢首席分析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