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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云南省騰沖公路段東門所所長劉偉

2011-4-20 15:30:00 來源:網絡 編輯:56885 關注度:
摘要:... ...
電話響了,騰沖公路段的工會主席李明剛說已經到了酒店樓下,“我來接你去公路段。”拿著行李走出酒店,一個臉色黝黑的男人朝我走來,有些靦腆地沖我笑笑,接過了我手上的行李。李明剛介紹道:“他就是劉偉,你要采訪的人。聽說我來接你,他也要來,說這樣禮貌些。” 
  在車上,李明剛開玩笑說,劉偉已經緊張好幾天了,從知道有記者要來采訪那天起,他就沒輕松過。劉偉不好意思地笑了。來騰沖前,我跟李明剛聯系,希望把劉偉的愛人和孩子也請來一起聊聊。不過很遺憾,劉偉的愛人在離騰沖60多公里的一個管理所做臨工,臨時調不了班。 
  我的鄰居是黑熊 
  “劉偉的父母都是騰沖公路段的老養路工,現在已經退休了。當時管養的是砂石路,騰沖到龍陵段。”在騰沖公路段,我們和劉偉的幾個同事還有他女兒圍坐在樓梯間的香柏木茶桌旁。劉偉并著腿,兩手合十放在雙腿之間,有點不知所措地盯著茶桌。為了讓他不那么緊張,李明剛先向我介紹了起來。 
  說起父母養路的日子,劉偉本能地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你說,”我示意他繼續。“我不會講普通話,”他抱歉地看著我,“不知道云南話你能不能聽懂。”我告訴他,我是貴州人,沒問題的。他這才放心地說話:“小時候,家里沒人管我,父母就背著我上路,稍微大一點,會走路了,他們干活,我就在路邊玩,玩高興了,也幫他們撿撿石頭。”在那個子承父業的年代,當一名養路工,對劉偉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現在想來,這其中或許夾雜著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某種情愫。 
  1981年,劉偉初中畢業,在父母所在的道班當臨時工。 
  兩年后,十八歲的劉偉正式成為了高黎貢山一道班的一名養路工,負責管養當時騰沖唯一一條翻越高黎貢山,通向保山的砂石路——中印公路。 
  劉偉在高黎貢山一道班呆了4年。那里氣候相當惡劣,有大半年都是煙雨濛濛,雨大霧大風更大,雞蛋大的石頭,風一吹就跑了。 
  “我們的道班在高黎貢山山頂上,幾十公里都沒有村寨。家離道班50多公里,經常忙起來,一年只能回一次家。” 
  劉偉說,因為常年看不到太陽,山上非常潮濕,每次鉆進被子都感覺像被水打濕了一樣,年復一年,劉偉落下了風濕病,每逢下雨,他的腰和腿就會痛。 
  在游人眼里,高黎貢山是一個神秘而美麗的地方。但那時候還沒有旅游開發一說,除了劉偉和他的同事,山里就只剩下來往的車輛。“其實我們有很多鄰居,比如黑熊。”聊著聊著,劉偉已經不再緊張,還開起了玩笑。“山里有很多動物,光是大黑熊,我們就遇到過2次。干著干著活,突然發現路邊的樹林里有個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離我們30米左右。 
  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嚇得心都快要蹦出來了,我們粗氣都不敢喘,拿著十字鎬,慢慢往后退。黑熊是來吃公路旁的竹筍的,所以它沒傷害我們,吃完竹筍就走了。” 
  吃不飽飯,這個很惱火 
  因為是當時通向保山的唯一一條路,車流量非常大。雖然只是8公里的砂石路,但對于道班的五六個養路工來說,任務并不輕。“那段路當時路基路面非常差,來往的大貨車又很多,一下雨就容易塌方,路基沉陷。我們要第一時間趕去修補,耽誤不得。每天天一亮就上路,到天黑才回去,一天工作差不多12個小時,可就這樣,還經常忙不過來。” 
  山上沒有電,看報紙成了劉偉唯一的消遣。“有什么看什么,不過經常是一月份的報紙到6、7月份才看得上。”說起那段艱苦的日子,劉偉并沒有太多憶苦思甜的感覺,他說那時候年輕,也沒覺得苦,“倒是吃不飽飯,這個很惱火。” 
  當時在道班每個月的糧食是按量供應的。“每人42斤米,平均每天一斤多,可還是吃不飽。”“一斤多,還吃不飽?”我有些不理解。“那時候不比現在,沒有油水啊。”這時,劉偉旁邊的同事歐陽繼升忍不住解釋道。“養路費體力,又沒有油水,飯量肯定就大。吃不飽就吃玉米、土豆、白菜,有時候自己在山上挖野菜吃。要是能吃上一兩頓肉,我們就高興得像過年一樣。”那樣的日子,大家都經歷過,如今生活好了,那段記憶卻更深刻了。 
  那么有名的一條路,我守了它那么多年,心里還是挺自豪的 
  騰沖境內有420公里的公路,沿線分布了很多道班,每過幾年,領導就會對道班工人的工作進行調整,表現好的就會從小道班調到大一點的道班,讓他們承擔更重的養護工作。4年后,劉偉調去了古永鎮侯橋道班,養護著聞名世界的史迪威公路,當時已經改名為騰密公路了,從騰沖到密支那。 
  猴橋道班在檳榔江邊,氣候很炎熱,從高黎貢山的寒冷,到檳榔江邊的炎熱,條件依然很艱苦,“不過有電了,條件還是比高黎貢山好多了。” 
  騰沖是一個很有歷史底蘊的地方。劉偉說,當年管養史迪威公路的時候,也知道這條路在滇緬戰場上立過赫赫戰功,但并沒有太大的感受。近幾年,以滇緬戰場為題材的影視劇越來越多,《中國遠征軍》正在云南電視臺熱播,“看著看著,心里就在想,那么有名的一條路,從猴橋道班到后來的毛家營道班,守了它那么多年,心里還是挺自豪的。” 
  一個“守”字,看似平和,卻暗藏“殺機”。 
  2004年7月19日,正值騰沖的雨季。騰密公路塌方幾十萬方,涵洞被泥石堵塞,如果不及時掏清,路面受沖刷面積將會繼續擴大。當時下著大雨,劉偉帶了幾個同事脫掉上衣,貓著身子,爬進了直徑不到一米的涵洞,黑燈瞎火地用手將泥石遞出來。經過4個多小時的奮戰,涵洞終于清通了。在這4個小時里,隨時都可能再次發生山體滑坡,將他們埋在洞中。 
  從涵洞出來,大家腰都直不起來,手腳都是瘀青。像這種被堵的涵洞到處都是,直到現在,也要靠人工清理。每次清理完,大家都長喘一口氣,仿佛在慶幸撿了條命回來。 
  “養路是一件積陰德的事,很多有驚無險的經歷,都讓我們堅信,我們會平平安安。”劉偉跟我說起最驚險的一次經歷。 
  2007年7月,在雨季巡查新保騰路路況時,劉偉和同事發現Κ25公里處出現了一條長十七八米,寬約5厘米的裂縫。 
  他們立即找來空壓機打眼,準備栽上警示花樁,保護過往車輛。誰知裂縫越來越大,在栽最后一個花磚時,劉偉突然感覺腳下有些搖晃,他大喊一聲:“快跑。”大家扔下大錘、撬桿就跑。路,就緊跟著他們的腳步垮塌,他們的鞋、工具等等全部隨著路基滾下了山崖,足足有100多米深。“晚幾秒鐘,我們都掉下去了。”說起這件事,劉偉感慨自己太幸運了。 
  在聊天中,劉偉和同事的那種樸實,一直感染著我。養路,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人生。他們把努力工作作為一種理所當然的事,哪怕要冒著生命危險。評先進、當優秀,那只是一種結果,并不是目的。所以,問起第一次被評先進是在哪一年時,劉偉竟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這樣的所長,有誰不喜歡? 
  2005年,劉偉調到東門公路管理所,這時候,道班已經改名為管理所。東門所負責管養騰沖公路段管轄路段內的所有瀝青路面修補養護任務工作。從記錄員兼副所長到所長,劉偉這個只有初中學歷的養路工,帶領全所職工年年高效完成養護任務。記錄員的工作相當于會計,要做報表和很多內業資料工作,這些都是劉偉自學的。 
  東門所有二三十個職工,負責承擔200多公里油路的修補養護工作。劉偉帶著大家學習油路養護知識,研究新工藝,提高工作效益。歐陽繼升告訴我,因為優質優效完成任務,他們的工資比其他所的養路工要多幾百塊錢。“把自己當養路工,把所長當兼職,為大家謀福利,這樣的所長,有誰不喜歡?”歐陽繼升說,過去瀝青層鋪的方法很原始,鋪一層油,鋪一層碎石,油和碎石不能很好地融合。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劉偉帶領大家學習機械化操作。他們沒有錢買先進的拌合機械,便用一臺小型拌合機,將廢舊的瀝青料用嚼石機打碎后篩分,按照一定比例摻入新料,拌合出瀝青混合料。新舊料的比例,是劉偉經過無數次試驗,總結出來的,然后再把方法教給大家。通過這種方法,瀝青質量得到了保證,也實現了廢舊瀝青料的再利用。“還有我們那臺拌合機,因為老化,非常廢油。他就每天琢磨,怎么能讓機器省油,提高工作效率。后來,竟然把這臺燒油的機器,改裝成了燒煤的,節省了不少成本,對他,我們真是心服口服。” 
  都是兄弟姐妹,有了困難,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我也想說兩句。”這時,坐在劉偉旁邊的金發明忍不住開口了。從毛家營道班起,他和劉偉就是同事。“在他擔任所長的3年多來,東門所沒有發生過一次安全事故,他天天苦口婆心,要我們注意安全,自己也帶頭遵守,并立下了嚴格的制度,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他從來不會為自己打算,在經濟上,為了避嫌,他從來不過手。他媳婦沒工作,父母年紀也大了,家里的經濟條件并不好,但即便這樣,他也沒有為自己謀過一分錢,想的都是怎么帶我們把路養好,怎樣解決我們的困難。”講到這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向我舉例說明。 
  2009年,東門所的職工楊榮勝有段時間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經常愁眉苦臉。劉偉看在眼里,記在了心上。經過四處了解,原來楊榮勝的女兒考上了山東財經大學,這本是一件好事,但捉襟見肘的經濟狀況,讓楊榮勝有苦難言。為了解決楊榮勝女兒的學費,劉偉帶頭捐了500塊錢,同事們紛紛慷慨解囊,大家一共湊了1萬多塊錢,楊榮勝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這樣的事情太多了,”金發明說,所里誰生病了,或是家里有什么事,他都會去看望,想方設法幫助解決。而他自己的家人,他卻很少有時間照顧。”從大家的談話中,我能感覺到東門所就像一個大家庭,氣氛非常融洽。“我是所長,我有責任關心他們,我對他們好,他們也是真心地對我好,我們是相互的。”劉偉說,都是兄弟姐妹,有了困難,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去年,劉偉還救了一個貨車司機。”采訪的氣氛越來越融洽,原本緊張的劉偉和他的同事,也漸漸放開了。金發明告訴我,去年7月21號,劉偉和他還有2個同事巡查路況時發現,在固自線近9公里處,一輛貨車翻下了山崖。當時已是傍晚,劉偉趕緊和同事帶著撬桿、大錘跑下山,營救貨車司機。 
  由于頭部受到撞擊,司機血流不止,已經昏迷了。劉偉和同事用大錘撬開貨車門,背著司機便往山上跑。送到醫院后,劉偉為司機墊了醫藥費,并通知了他的家人。醫生說,頭部創傷倒是其次,主要是他的肺部受到了嚴重撞擊,如果晚一點送到,就會有生命危險。 
  他已經很辛苦了,如果我還不理解他,對他太不公平? 
  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有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一只在聆聽,沒有說一句話,她就是劉偉的女兒劉曉姍。中專畢業后,她通過考試,進了騰沖公路段,擔任測量工作。 
  劉曉姍的記憶里,幾乎沒有父親陪伴的日子。這個出色的養路工、優秀的所長,獲得了無數表彰,卻在父親兩個字上,欠下了女兒太多的感情賬。從來沒有為女兒開過一次家長會、從來沒有在女兒生病時悉心照顧,從來沒有為女兒過過一次生日,“他根本就不記得我的生日。”劉曉姍笑著說,“不過,他也不記得他自己的生日。”隨后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問她,生病時是不是很想爸爸,她卻笑著說,不想,從來都不知道被父親照顧是什么滋味,怎么想呢? 
  回憶起父親對家庭、對自己的疏忽,劉曉姍的臉上一直都掛著淺淺的微笑。她說曾經也會抱怨,尤其是看著別的孩子在父親懷里撒嬌,她簡直懷疑父親到底愛不愛她。可現在,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父親。作為測量員,劉曉姍也要經常上路,在工地一呆就是一個多月。“他那時候比我們條件艱苦很多,他不是不想回家,他是回不了,他已經很辛苦了,如果我還不理解他,對他太不公平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劉偉悄悄起身離開了,在不遠處的陽臺上,我無意間看見他正在用手偷偷撫過眼角。 
  在采訪中,我不止一次問劉偉,都獲得過哪些表彰,他總是支支吾吾,大多都忘了。沒辦法,騰沖公路段負責宣傳的周麗娜從辦公室拿出一張打印的單子,遞給我,“我們幫他統計了從2005至今獲得的獎項:連續5年被保山總段評為‘先進工作者’、連續4年被省公路局評為‘先進生產者’、2009年被云南省交通運輸廳評為‘優秀共產黨員’、2010年被云南省交通運輸廳授予2008—2009年度云南省交通運輸行業精神文明職工標兵榮譽稱號;他所帶領的東門所連續5年被保山總段評為‘文明先進站所’,連續四年被省公路局評為‘文明先進所’、2010年被省公路局授予首批‘模范職工小家’稱號。”“我們所還被交通運輸部中國海員建設工會全國委員會授予‘工人先鋒號’的稱號。”歐陽繼升從辦公室拿出一塊牌匾來給我看,臉上滿是自豪。而旁邊的劉偉,卻沒了剛才聊天時的輕松,顯得有些不自在。 
  在構思這篇稿子的時候,我的思緒有些凌亂,我把注意力死死地盯在了“先進、優秀”這樣的字眼上,總想寫得轟轟烈烈、讓讀者知道,劉偉有多么地甘于奉獻、舍己為人。最終,我放棄了這個膚淺的想法。公路人是可愛的、是單純的。 
  他們的優秀和先進,恰恰在于,他們用平凡的人生填補著公路上一個個不起眼的小坑槽,孜孜不倦、默默無聞。于是,我釋懷了,我只是一個聆聽者和記錄者,我所要做的,只是將我的所見所聞,講述出來,僅此而已,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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